追念 - 告別式

一年了

今天是我最愛阿公的忌日

那一天是農曆十三

還沒過完年

那一晚

我永遠也忘不了

時值寒冬

我在台南的大學準備研究所

晚上接到老哥的來電

“阿公死了”

這句話彷彿晴天霹靂

久久縈繞我心中

我掛上電話

頓時

腦中一片空白

之後我回call老哥了解事情經過

伴隨著我眼淚的奪眶而出

老哥也哭了

而我阿公是在一場晚宴的回程中

於計程車上昏迷不醒

送醫急救

情況危急

只靠呼吸器維持生命跡象

睡前我打給阿嬤

請她節哀順變

她哽咽地答”後啦”

短短二字

凝結了時空

刺進了心坎

我記得清清楚楚

隔天下課後

因為大考在即

時間緊迫

我決定暫不回去

然而內心滿是掙扎與無奈

我還是取得了老哥的諒解

並請他代為慰問基隆阿公家親人

結束通話後

我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我放聲大哭

心中充滿了對阿公的記憶與懷念

年前我才剛過去

阿公身體很硬朗

還罕見地各掏了三百元給我和兩個堂弟

我在那住了三天

最令我難忘的是

某天早上

阿公和阿嬤買菜回來

阿嬤進了門

阿公在後拉著推車到了門檻

喊道

"XX，嘎阿公到ㄧㄨ”

我放下手中遊樂器

立即把車抬過門檻

而這竟是我最後幫阿公的忙

阿公出殯的日子在三月十一日

前一天我排除萬難回去要送阿公最後一程

抵達後

眼前是偌大的靈堂

阿公的靈柩佈滿蓮花

雖然看不到阿公

但聽說阿公睡得很安祥

來到阿公靈前上香

看著阿公的遺像

我的心已經糾結了起來

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姑姑把阿公的腳尾錢拿給我

囑咐我收藏好

隔天一早開始了阿公的告別式

人來人往

誦經、哀戚聲不絕於耳

我最不忍看到的是

阿嬤哭送阿公靈柩的那一幕

阿公的遺體火化後

我們一一燒了紙錢和衣服給他

裊裊上升的煙消失於濛濛細雨中

彷彿我們不盡的思念傳達到了那個世界

那一陣子

我幾乎天天以淚洗面

只要眺望窗外

眼眶就會紅了起來

難過自己在台南而看不到阿公最後一面

也無法好好安慰、陪伴阿嬤

”試倩悲風吹淚，之基隆。”

充分表達了我的悲憤、無奈和痛苦

我記得去年是個非常寒冷的冬天

三月也罕見地下雪

我懷疑阿公的死和天氣有關

而阿公的死因證實是心肌梗塞

我忘不了這個名詞

曾經一度想要消滅它

但我無能為力

至今

逢21號就令我敏感

尤其是221這個數字

巧合的是

我家的郵遞區號就是221

我只能無限的感嘆

造化弄人

我一直認為阿公可以呷百二

只能說事情來的太突然

我們都毫無心理準備

人好端端地出門

卻是這樣回家

唉！

其實

我和阿公他們毫無血緣關係

我爸爸是繼子

奶奶在我小六就過世了

她弟弟就是我阿公

所以他算是我舅公

我是給阿嬤帶大的

小時候老嚷著要去基隆舅公家玩

我奶奶就會請舅公來帶我過去

我依稀記得舅公和我在松山搭車

腦海也不時有他牽著我小手過馬路的景象

舅公視我如親孫

我待他如親爺爺

他曾說過我要是他親孫不知有多好

我有想過將來發達後

要帶他和阿嬤出去走走

如今一切只待成追憶

這是我第三次失去親人

卻是最悲傷的一次

因為我和舅公的感情很深

回想他對我的好

我已經來不及報答了

阿嬤已經走出陰霾

相信大家會更加陪伴她

我只希望每個人可以珍惜、把握身邊的人事物

不要只是處理緊急且重要的事情

不急但重要的事情要趕快去做

別再讓”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憾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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