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遲早的事 - 告別式

不知不覺打得有點長....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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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三年多前 得知爸爸病倒的消息

其實我爸本來就有糖尿病 但可能當時過於勞累

再加上跟我一樣的個性 醫生說要忌口的食物還是照吃不誤

多年累積下來 不得不開始洗腎

後來我爸也常常突然昏倒 然後就要住好幾天的院

後來因我姐姐在花蓮的醫院工作 我們就決定請爸爸從台北搬過去就近照顧

我在台北念書 也很少有空下去看他 大多是打電話去問候 順便報告我的近況


喔 忘了說 我爸媽在我國小時就離婚了

我跟我媽一起住 姐姐們之前是跟爸爸住 現在都已經結婚了


嗯 也許是花蓮的環境比較適合居住 我姐家後面就是山跟田

我爸的情況有變好 電話裡的聲音也都很有精神 這都讓我們放心許多

卻也讓我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會走得這麼突然 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


大年初一下午 我照往常一樣打電話過去 當時只是覺得爸爸的反應有點慢

比之前更慢了一點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覺得有麼不對勁

我到後來才知道 爸爸那天跟我講完話後 還沒掛上電話

就因為腦溢血而昏倒在旁邊了


初三早上 接到姐姐的電話 我爸躺在加護病房 呼吸曾經停過 靠CPR救了回來

我一個人從台北坐火車趕過去

看到我爸爸 躺在病床上 插著呼吸管 已經昏迷了許久

我帶著哽咽的聲音 在他耳邊告訴他 你兒子來看你了

爸爸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在慎重的考慮之後 我們這些作子女的 都知道爸爸其實一直 很辛苦的 在跟病魔對抗

但還是常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讓我們擔心

而且醫生也表示 洗腎加上糖尿病 通常撐個兩年左右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所以我們決定 下一次停止呼吸 我們就 不救了

好沉重的決定


時候到了

年初六早上九點三十二分 我的父親在睡夢中與世長辭

我到達時 爸爸已經安詳地躺在醫院地下室的助唸堂

師兄師姐們帶著我們在幫爸爸念佛號 要持續八小時 我們只能哽咽地唸著

南無阿彌陀佛


雖然我是年紀最小的 但是是我爸唯一的兒子 也就是長子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葬儀社那邊的事情都還是靠姐姐來處理 還有姐夫的幫忙


晚上五點半 看著爸爸的遺體送入冰櫃 我還是很難過


靈堂就在醫院的地下室 我早晚帶著爸爸喜歡吃的東西去供飯

一直都在忙著處理後事 忙得沒有時間悲傷

我們也只有這時候能靜下來 跟爸爸說些話

我通常都待大約一柱香的時間 才擲筊杯問爸爸吃飽了沒

在這一段期間 我一直壓抑著我的情緒 我盡量不在爸爸面前掉下眼淚

希望他能走得安心 不需要為我們擔憂

我自己一個人時還可以忍得住 但是當旁邊有其他人先哭 就沒辦法了


印象最深刻是 我的阿伯阿叔 與我爸手足情深的兄弟們來看他時

他們只說了一句話 當然是用台語

我們兄弟, 來看你了!

潸然淚下


我們收拾著爸爸的遺物

把爸爸喜歡穿的衣服 眼鏡 書 皮夾等等 準備好之後要一起火化

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 心裡都在想著爸爸以前常作的事

很像是在跟姐姐一起回顧過去 有著很溫馨的感覺


日子一天一天過 做完圓滿七 做完功德 終於到了第七天

這漫長的七天 真的是度日如年

幫爸爸處理後事的就只有我們幾位子女 雖然很累

我心裡想著 父母以前這麼辛苦地把我們帶大

我還來不及工作賺錢奉養父親 怎麼能夠在這邊先累倒


家祭 公祭 對我來說都只是儀式

我當時只希望能夠把幫爸爸把告別式辦得體面 隆重

聽著爸爸的好友 主祭者說著爸爸的生平

我想 我爸的個性跟我真像 我以後應該也會有一樣的行動吧

坐上靈車 送往火葬場火化後 我看著爸爸的骨灰 也只是感慨

可能是壓抑久了 悲傷已經沉到心底去了吧 我這樣想著


安塔之後 我鬆了一口氣 想說明天要開學了 正好把這些事情告一段落

誰知道 晚上夜深人靜時 我竟不自覺地掉下眼淚來 接著痛哭了一陣子

我一直以為 我可以很坦然地面對 我可以很快地恢復平常的生活

哈哈 完全不是這樣的啊

平常白天的時候還好 碩士生嘛 多的是事情可以忙

晚上想說看個HBO 正在演時光機器 本來看得很開心

那些時光飛逝的畫面一出來 我的眼眶馬上就充滿了淚水

平常在騎車時喜歡唱的歌 也很容易開始哽咽起來

對某些字眼開始變得敏感

看完了版友提供的flash 也是差點哭了出來

因為我是在計中看的 才hold住.....


暫時 我應該還是無法忘懷吧

我一直很遺憾 爸爸最後一次睜開眼睛時 我沒有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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