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 憂鬱症

夢見一行人出遊，途經一佛寺，供奉的是彷彿沉睡在山陵裡，只露出一沉靜睡顏的佛像。
正納悶這樣的神像是大自然如何鬼斧神工方能造就，一行人便跌入異次元。

那是一個荒涼的末世，我們在先前廟宇修建的山壁棧道上，頂上的佛像不再沉睡，而是半
睜著眼，視野所及全是荒蕪。

山壁、大樓、所有人造或是天然的產物，僅剩斷垣殘壁，佛像睜眼時射出破壞死光一類的
光束，伴隨劇烈吱嘎聲，光束射及之地，盡數灰飛煙滅。

殘存的人們在佛像背面建設了國度，精算著佛像可能回頭的角度，準確地建設出一個扇形
的生存境遇。裡頭人聲鼎沸，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

荒蕪的土地遍佈著各色殭屍，全數朝著人民聚集處邁步。

一行人不可能躲進那扇形的區域，便趁著佛像闔眼之際，悄聲摸下山。

遠處看來荒蕪的城市，實則有生命悄然存活，只是夜色裡不能點燈，害怕引來殭屍。

我總是看見高中的阿狗騎著單車穿越巷弄，背後是一個牛肉麵的招牌，再更遠處是低眉垂
首的佛像。

一行人也想過當個救世的英雄，摸到佛像身後，鑿斷頸子。

而我是率先放棄的。

我找到一間無人居住的宅子，白天在田園裡種菜，夜裡睡在屋頂上遙望遠方的燈火，聆聽
動物們的鳴叫聲。

好多似曾相識的人活著又死去，世界宛如一個孤高的荒原，且日益縮窄，我們步行其上，
隨時可能失足。

遼闊的末世、慈藹的佛顏，荒涼的境遇，所有生死的證據都攪和在一起，生死已無意義。

我在無解的絕境裡，坐視自己的未來，像是現實人生一樣。

夢境結尾，遠方來聲：「若是現實的趨向永恆荒涼，你還願意陪我至死不渝嗎？」

很凌亂淒涼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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