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語 - 憂鬱症

如果人可以沒有心臟，是不是就不會再感受到痛？

一個沒有心臟的人，我狂妄地想用畫表達出一個真正冰冷毫無感受能力的物體；

那幾乎是完全地虛空、更接近零的符號。在空白的畫布前，不再加進任何線條、顏

色，就呈現空空白白。但這是不夠的！因為空白本身仍是帶著某些程度的意念，由

意念透露情緒的盲點，使人陷入——不，不行！避免有陷入的絕境，就得獨立，得

採取主動；主動破解暴風雨前的寧靜。

用咖啡漬來描繪沒有救的存在危機，似乎相當莫名其妙，但其實用甚麼材料已

不重要，重要的或許只在於行為本身。這是最後一條路了，以刮刀畫破宇宙的哀號

。像在夢裏頭的咖啡廳，一個虛幻的果實，果實喝著咖啡，從咖啡裡長出一顆心臟

，心臟一收一放地跳動，在夢裡與夢外，都解決不了這個心臟，救同樣無法解決不

存在的焦灼狀態。

把肉體於靈魂分開來，也許可接近點想做到的地步，但怎麼做？怎麼分開？月

的陰暗面是一望無際的虛空啊！我想，我會被這虛空的怪獸給吞食，這是比無止境

的漫漫寂寞還來得令人難受。

早晨的反胃，是因為胃被吃了嗎？但行為本身的反胃狀態並不再叫我覺得噁心

，真是奇怪！如果已分不清是活著還是死了，倒有可能這麼清楚看著這樣的行為而

不為所動吧。也許是我開始變身了，一點一點地變成另一個人，是人嗎？貼切來說

，可能是某種生物吧。若我不再有人之間那樣的感受能力，那又是甚麼生物呢？沒

有感覺能力的生物是甚麼模樣？我不清楚。

生活對我來說，已不再像之前那麼沉重了，沒有時間概念的問題，因為虛空的

存在，時間是不可能會在的，所有生命中必然的作息仍進行著，只是那些事務和程

序，都被劃為個別獨立的標本，包括這些文字表象上的每一個意義，都不在存在於

虛空的概念裡，輕重緩急都不會有相對的差別，也沒有度量尺規分寸的觀念。時鐘

是放在牆上的標本，太陽是掛在天空的貼紙，街上的車來人往如重覆不只的電影畫

面，而我呢？從開始到現在，就不曾存在的人——。

冰箱傳來咚咚的微弱鼓聲，禁不住好奇打開看個究竟，哦，是啊！我忘了，是

我昨晚從左胸膛用美工刀挖出來的心臟，怎麼冰凍冷藏起來還會跳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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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4uBkWv8L0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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