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她的床(純虛構故事) - 憂鬱症

龍麟的工作室被海芋砸毀了，有一陣子暫時無法正常的接案營業。

龍麟問海芋要不要暫時住過來這裡。

「你才剛脫離許多不好的事物，還沒有安定下來，

這是卡巴，他是我的工作室夥伴，就住在樓上，也許你可以睡這兒。」

卡巴有著一整個右肩膀跟鎖骨的蓮花刺青，右耳戴著太極圖案的耳環，

穿著紅色沙龍跟白色背心，卡巴很親切地向海芋點了點頭。

他有著印度風情的眉眼跟印度風情的聲音。

卡巴養的白貓在他們腳邊翻越來去嘶吟像一個撒嬌的戀人，

像書本翻過最好閱讀的那幾頁，春天的風吹起來最宜人舒爽的夜晚。

海芋撫摸白貓，感覺像撫摸到自己身上的某一個腫塊，

心裡有某些痛楚被撕開了，汩汩的正流著鮮血。

「你是怎麼認識你以前的女朋友的?」卡巴跟她閒聊著。

「2014年...已經是三年前了。也不過只是三年前。」海芋輕聲夢囈說，

「我大學剛畢業，有點賭氣的，我跟愛人分開了，走投無路的處境吧，

我常想著為什麼只有男人可以享受色情，女人就必須矜持自取封閉著自己。

其實我是不喜歡色情的，可是我被蠱惑了，有點生氣，

像是以前被壓制的所有東西忽然就爆裂開了，

很久以前我就害怕自己全心全意去喜歡一個人，

害怕自己會失去控制失去節奏，我也害怕熱切的身體關係，

可是跟上一段分開的那一個月，我就忽然非常非常生氣，

我好氣我在畢業的前夕還甚麼都充滿害怕，

也不知道我接下來會去哪裡，也不知道哪個同學會在意我，

也不知道吵架的家人甚麼時候會停戰，也不知道工作甚麼時候會穩定，

我其實是不良於行的，我不太能走路，

我的腿有問題，有時候會像是烈火燃燒一樣覺得疼痛...

有一天我就打了色情電話，都是男人在聽的電話，

我在兩廳院外面的藍天白雲下面打電話，

不是在大家專作壞事蠢蠢欲動的夜晚，是在白天，

我還記得那一天的天氣非常好，藍色洋裝透氣肌膚都感到豐滿，

綠色植物跟樹蔭婆娑翠亮、

很多遊客在兩廳院外面野餐、嬉鬧，大陸人帶著自拍神器在台階上到處合照...

我坐在涼椅上打電話，照那個選項按4312，

有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要選擇哪一個」

「游泳池裡面有四個男人包圍了我，一個是老油條長的人高馬大，

一個是白臉清清秀秀，一個操東洋口音，一個戴眼鏡笑得很羞澀，

那個女優一邊呻吟一邊說，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情呢?

我按下通話鍵，結果就接通了後來的女友，小伶，

小伶跟我開始長聊，我就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樣的跟小伶講話。

我問小伶為甚麼要作這一行，

小伶說也是為了背叛家人生活沒有著落，

也是一樣因為失去愛人賭氣離家出走，

上次還被男朋友的酒瓶砸傷...」

海芋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纏繞自己的捲髮，深深吸了幾口氣。

她的側臉在日光蒸融下變得溫柔靦腆，像是一種迎光綻放的花朵。

後悔是沒有藥物可服的，

誤入歧途的人都沒有回頭路可走，

只是海芋料想不到自己像魔幻小說一樣跟色情電話那一頭的苦主聊起來，

然後互相贈送毛線織品跟布偶染料互相贈送毛衣圍巾卡片小熊...

亂七八糟的一陣你來我往以後認真起來，變成了真實生活中的朋友。

小伶跟我說，她很貪玩，貪心，可是她很有正義感，

男生朋友跟她傾訴他們怎樣怎樣被女孩子欺騙人生怎樣怎樣不如意，

她叫一個十五歲的弟弟不要唱卡拉OK不要亂打電話每天早點回家，

詐騙司機騙了誰的錢，她幫對方打電話約騙子出來還照片還錢，

女生朋友跟她傾訴怎樣怎樣被男孩子欺騙被男朋友辜負，

她幫對方出氣替對方講話分析那些男子的問題精闢入裡。

我想我也是被小伶騙了，小伶說得天花亂墜。

可是我們相遇的時候我可以跟她說出所有的心事，

我是那麼憂傷，那麼迫不及待有了好的樹洞。

我們互相贈送對方禮物跟她往來一陣子以後，

從電話中約出來見面了，

那天是晴天，天氣也一樣很好，白花花的日光照的人暈眩流汗，

我趕時間還要去開會，機車壞了，腳踏車又借給別人了，沒辦法趕路，

錯過好幾台計程車，黃色計程車來來去去在街上飛馳，

我招了其中一輛，又被另一輛趕上，

下車的時候還算錯車資，聽司機聊了一小時的政治憤懣，

下車以後在捷運站遍找找不到小伶，

一群練法輪功的和藹男女集結在廣場上端坐凝氣，

我穿插問路，穿過她們金黃色的氤氳跟鵝黃色的和諧，

一轉頭，小伶在一只台獨旗幟旁邊正用力揮手招呼著我。

「你滾！」旁邊一對起爭執的情侶說。

我走過去，正好這句話落在耳裡。

「你來了！」小伶說，「我剛剛被朋友取笑，說我重色輕友，

來見人就甩開她們，很高興認識你。......」

海芋說著說著停頓下來。這是她從前跟前任初會的故事。

卡巴聽著聽著，手裡的畫筆沾了橘色的油彩，濕淋淋的擱在帆布旁，

卡巴把鐵捲門拉下來，收拾店裡的食物跟潑翻的貓砂，

陽光投映在他黑色的刺青上，他的頸子閃閃發光，

看起來又冷峻又清醒。

「我們後來有一陣子過得很幸福...可是問題終究還是發生了...」

海芋掏出頸子上的項鍊，注視著銀色飾品上的灰色藏文圖騰，她淚光閃閃，

「我一直都很害怕不被愛。我害怕會變質。

就算是在最恩愛的那些時刻，我也想著如果被拋棄了應該要怎麼辦。

我從來沒想過也是我主動提分手的。

每一次每一次吵架的時候我都以為自己無法做好準備的。...

我好嫉妒小伶以前的戀人，總猜測著也許她們會比我擁有更多的小伶吧。」

「我跟我的另一半，也是經歷許多分分合合在一起，現在也很幸福的。」

卡巴插嘴道，「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你讓我把話說完。」海芋柔聲說，「小伶太複雜了，

她其實還曾經負債累累，只是她沒讓我知道。

我們以前一起出去的時候，還用的都是她的錢。

可是我其實很內疚，如果我知道她負債，

我會想跟她一起努力還錢的，

我從來沒見過她的家人，我也想出這一份力。

直到她背叛我的時候......」

海芋正款款說著，

呼的一聲，白貓踢翻了滾筒，這時候鐵捲門外的電鈴響了。不知道是甚麼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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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寫得很難看 請多多包涵 有礙大家的眼睛 請多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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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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