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 憂鬱症

我總是一直逃跑
因為 我不像自己希望的那麼堅定
就像現在一樣。

我並不是真那麼相信
只是讓自己相信
因為想要相信對方的努力。



離開我沒有對你說 直到你說希望見面
我說我已經離開
後來我來去上海多次 你問工作出差的話能不能見面
我說可以和我朋友一起(我想你聽得出是情人)
你說不願意
然後我路經關西 你給了很多推薦的地點
然後你說 想念我。
相隔千里沒有歸期
那時我才相信了你的這句話是真心不是來自於想得到我的什麼

而我也一直不願意告訴你我已經回來
因為知道你有多麼堅持執著
直到你說 已經看好夏天來台灣的機票 問我如果你來能不能見面
我無法說謊才說出實情


雖然覺得對你已經沒有了那麼強烈的感情
但對於隔了將近三年後的再次見面
還是十分焦慮害怕自己會被你推著走
因為你太懂得掌握人的罪惡感和猶豫遲疑


然後
一切都很好，或許太好了一些。
簡單聊了些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副業上你的書約即將截稿
酒廠自釀新品牌的實驗進行得很順利
正職方面的目標也照計畫進行
you always got what you wanted
oh well. mostly.
and I'm only one of the mostly instead of those that's really special.

接著我們談起過往
你道歉 說你這幾年反省思考很多
漸漸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受
談起家庭和父親造成的那些負面特質
你的解釋終於合理得多


你像是試著彌補過去所有犯過的錯
給我的禮物是一瓶貓咪為名的酒 說看到時你想起我
除了對你提過幫朋友照顧貓咪之外
我們從未聊過貓的話題
你: you're like a cat.
我: how come you noticed that?
你: how can I not?
道別的時候你說
下個週末有時間嗎 我應該可以有時間見面
這句話聽起來普通
但這個簡單的議題
曾經我們爭執過不知道多少次



我伸手揉揉你的髮
你親吻我 我們牽手 談天
好像世界上沒有人曾經那麼貼近彼此的心
你輕輕的說 我試著忘記妳 I tried.
當初我們也是這樣開始的
像是你打開你的心 捕捉了我
然後再關上門
說: 這才是真正的我


雖然你說過我們很不相像
或許表面上看來確實如此
你外向朋友滿天下 我只和那些最親近信任的人往來
你學會妥協 我學會獨善其身
但我想我們的核心和防衛機制
比我們以為的都相同
而有些東西直到此刻我仍然無法像你一樣對對方坦承

表面上你像是個風趣充滿魅力對他人溫柔體貼的人
我卻總能看見你冷酷無情疏離的片刻
像是一場戲
你真正的內心和表演隔著遙遠的距離
但也並不是假的/面具
而是虛實之間的自欺欺人/機制
除了你之外唯一一個
我看見這樣的人
是 我自己。


曾經真正靠自己的能力看見我的
至今只有他而已。
或許他並未真正意識到/留意他看到的是什麼
但他確實曾經看見我的尾巴



我其實很害怕
害怕到我因而做出違背自己真正心意的決定
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了什麼這麼做。



當你願意的時候
你可以是無可挑惕的情人
但在一起之後的疏離和防備也讓人心驚
這些話
都好像在敘述我自己

你說 希望我能接受真正的你
我沒有說/無法說的是
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於
要接受你等於我得能接受我自己


是不是 正是因為如此
我們才有這些難解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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