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 - 憂鬱症

像幾年來躲在浴室門後
握著美工刀無聲大哭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並沒有結束也沒有好轉
回來這個房間總讓我有種無力的感覺
最近掉眼淚的時候彷彿是太承受不住了
會仰著頭用力閉上眼睛長長的憋氣
一切過後我好像又多爭取了幾秒幾分鐘
在可控範圍內能安心表露傷痛的時刻

我戒酒了戒其他任何迷幻的事物
戒自殘戒模擬自殺戒寫遺書
戒暴食暴買戒交友軟體
戒在街上遊蕩戒overdose
只剩菸還沒戒 還是先不要吧
什麼都沒有的話真的就結束了
那些讓我沉溺的不良嗜好都改進
現在卻也沒有辦法讓我暫時躲起來了
清醒的受苦忍耐讓時間過
但我卻也沒因此產生任何智慧或洞見
只有絕望 只有五感喪失 身體邊界溶解
意識混亂不明 現實與虛妄交錯彼此欺騙
我想盡辦法在這一切條件下 保全心智
我努力到無法再努力只為了把自己
勉強弄得像個人形 我確實無法證明
但我真的很努力了……誰會相信呢

這樣堅忍的與痛苦對抗是否比
逃避短暫解除制約的頹爛還要更為高級
或者說更為值得呢？現在我不確定了
或許痛苦要降臨在夠格的人身上
才會像蚌殼一樣最終產出珍珠
若只是單純的沒來由的無意義的苦
授予平庸而脆弱的普通軟弱的我
我可能不會撐過去 又或許
撐過去懂了以前不懂的一些事
但終究一切還是沒有必要
太漫長了 太難捱了 太無望了
我那意識孕育出的最後的成果也不值得
綜上 藥效起來就不曉得在說什麼
但總而言之 其他受苦的大家覺得值得嗎
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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