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奶奶，您現在過的好嗎? - 喪葬

親愛的奶奶：

3年前的妳，就在中秋節的隔天離開了我們，毫無預警的...
妳也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很突然吧.....都是伯父們的錯....
雖然媽媽跟我說...不要再去計較當初藥品的問題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就覺得...為什麼他們可以為了財產、利益
爭的你死我活，而不願聽從醫師的話，好好的讓妳接受化療...
至少妳可以再多活一年多....

小時候的我，很不懂事...只覺得為什麼妳從來不給我壓歲錢
也許是很少跟妳接觸、很少跟妳交談吧，所以對妳的了解與認識
並沒有很深，每次只要爸爸說要去蘆洲看妳
就覺得「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但是妳總是很熱情的款待我們
帶我們去後院看妳跟爺爺種的菜、水果
甚至要我們帶回家吃
而且我們總覺得「很多餘」
每每過年過節
妳總是要自己做紅龜糕、蘿蔔糕、湯圓....
總覺得妳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每次回去蘆洲探望妳
總覺得妳很無聊
又在說誰誰誰在半夜偷偷來摘水果
又在說那個鄰居在半夜從後門進來偷走妳醃製的蘿蔔or其他東西
不然就是在說誰誰誰來偷鹽巴....
覺得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很無聊
巴不得快快回家

住院期間，有去探望妳
在妳得癌症之後住院期間
我們曾經去探望過妳
覺得妳開刀之後好像身體好好的，就覺得「這樣就好了」
而且醫生也說只要妳按時吃藥、調整飲食即可
我就「很放心了」
但就是不懂得，妳已經老了
但就是很不懂事，癌細胞也有可能再復發阿!
我該好好的珍惜與妳相處的時光...

也許吧，總是要離開之後才會珍惜...
95年的中秋節，是我過的最難遇的一天....
這是繼爺爺去逝之後
我又再度失去親人...
中秋節前後，只有聽爸爸說妳這幾天有比較恢復
可是越到中秋，妳怎麼身體就越來越弱?
中秋節的前夕，爸爸說醫生對妳發出病危通知
要我們有心理準備...
中秋節到了，妳說妳想要回家過節
可是妳躺在床上，大家大概都明瞭了.....
中秋節當天我在外婆家吃飯吃的忐忑不安
過沒多久就打算要回家了
就在要抵達家前沒多久....
伯父打電話來了
說妳回到家了
要爸爸趕快回蘆洲


爸爸要媽媽等等再來帶我們過去
洗好澡，換好黑衣服
要小黃跑快一點
一進門看到妳，我哭了...
在我的印象中
妳的身體是那麼的硬朗
妳的聲音是那麼洪亮
妳的笑聲總是那麼奇特....
為什麼這些印象都跟面前的妳不一樣...
這是我第二次在妳面前哭

大家輪流緊握著妳的手
要妳放輕鬆
我不知那裡來的勇氣
也跟著湊上前去
我還記得，我跟妳說
妳還好嗎?妳那時已經在流著淚油
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
握著妳的雙手時...
妳不讓我離開
我懂妳的害怕與驚恐
我說，我會陪著妳.....
妳才鬆開我的手

回家之後
整夜的我守著手機
我怕爸爸再次打來
就是妳真的要離開我們的時候了

每一個小時，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半夜沒電話
早上也沒有
快中午了
爸爸來電了....
我們也知道了...

平時在看第三世界節目的我
我懂了!
下午1點過後
差使們就會開始工作了.....

妳要離開我們了
到了蘆洲
只見大家忙進忙出
只見慈濟團體圍在妳身邊對妳講講話
11點半過了....
12點過了......
1點到了.......

醫生為妳拔管
妳就在那1點50分離開了我們
妳走了..........
妳真的走了......

我的腦袋空白了
眼淚不停的流
全是懊悔的淚水.......

妳走了之後第一次對妳的送行祭拜的糖果
伯父要我把它吃掉
但我沒有吃
至今，我仍保留到現在
我認為，那是我的平安符
是妳最後留給我的東西

一直到要送妳去山上與爺爺共眠的這段期間
我有空，就過去幫妳摺蓮花與元寶
看了很多人性私下的一面
好醜、好自私、好可惡........

奶奶...
雖然我與妳相處的時光不多...
但總在中秋節的時候都會想起妳要離開我們的那一年...
也會想起曾經與妳交談與互動的情形

突然想起小時候尚未懂事的我
似乎有一次坐在妳旁邊
妳餵我吃著柚子....

剛剛在吃柚子的時候
想起了過去與妳的種種....
真的還蠻想妳的

現在的妳，在天上過的好嗎?
與爺爺過的如何呢?
您還在天上嗎?
還是已經投胎到好的人家裡去了嗎?

現在的我
正努力準備研究所考試....
過的很好
全家人也都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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