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住院才查出病因(水腫) - 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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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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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偶然逛到這個板，才發現自己醫藥知識真的很貧乏。
家父被水腫問題困擾很久，看大家詢問都會問到腎功能，
我卻傻傻的一直以為是肝的問題。
希望藉由分享家父這次就醫的經驗，能幫助到像我這樣無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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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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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有腳掌、小腿、腹部水腫問題一年多了，
期間一直有在大醫院看新陳代謝科和肝膽科。
家父六十歲了，大約從當兵時（二十幾歲）有B肝的問題；
前兩年查出有第二型糖尿病，但還不需要打胰島素。

雖然一直有看醫生，但水腫問題依然重覆發生。
每次醫生都開利尿劑，但排尿也沒有變多，水腫當然也沒有消。
這時我們也去看了中醫（沒有同時吃西藥），中醫一開始開的藥很有效，
但一陣子後家父感覺效果似乎沒有那麼好了，也慢慢不想去看醫生。

家母拿著中醫開的藥方去抓藥時，跟中藥行的老闆聊起來，
後來老闆另外開了個藥方給她。
家父吃了之後超有效，水腫明顯少了。
只是老闆說吃五帖就夠了，家父總是要吃到七八帖才會好。

（現在想想才覺得很可怕，怎麼吃這種來路不明的藥。
　大概病急亂投醫，或是家母覺得中藥沒關係，我對這方面又不夠敏銳吧。）

今年四月時家父說有點感冒，覺得全身不舒服、食欲不振、昏昏沉沉的，
休息了好幾天都沒有好。
本來我們以為真的是感冒，但後來開始有點意識不清，
問他話會雞同鴨講，我們才覺得不對勁。
此時家父還是吵著去看中醫就好。
看完中醫當天晚上吃飯時他不停打嗝，
不是一般飽嗝，就是邊吃飯邊一直、一直、一直不斷打嗝……
隔天家母硬押著他去急診，這才發現我們一家人都是白痴……

家父血糖飆到500多，驗尿也有感染，
被醫生罵：「怎麼現在才來！」

我們一直知道他有糖尿病，但有在看醫生控制（和急診同一家醫院），
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不過除了這之外還有不少問題就是了。

家父在急診室待了兩天才有病床住院，期間照過超音波，
只說腹部沒有腹水，於是開了很多利尿劑，口服和點滴都有，但水腫仍沒有改善。
另外是有診斷出肝硬化接近中度，
說水腫是肝的問題，於是開了標靶藥物給家父出院後吃。

住院生活很容易讓人厭煩，加上插著點滴不方便又不舒服，
於是一個星期後家父就不斷吵著要出院。
由於醫生一直開利尿劑無效，又一直說檢驗數據沒問題，
家母又偷偷開始吃先前的中藥（利尿劑被丟了）。
這樣吃了三、四天，腳總算有消了，於是醫生讓家父出院。

只是出院之後，家父仍然很容易發燒。
本來只覺得他體虛，從以前就怕冷也容易感冒，
而醫生也只交待要每天量體溫，發燒就吃退燒藥。

三個月以來體溫高高低低，似乎睡覺時吹冷氣就會變高（家母怕熱不吹睡不著）。
但到了七月初，家父突然發起高燒，燒到三十九度。
由於在急診室的經驗不佳，於是這次家母直接到先前的主治醫師那掛門診。
不知是不是加號的關係，醫師有些愛理不理，驗血驗尿都說很正常，
只說那開抗生素回去吃。
在家母強烈要求下才得以住院。
住院後仍然持續有發燒，而醫師就是不停地開抗生素和利尿劑。
住院當天是星期四，原本要安排隔天照超音波但排不進去，看下週一排不排得到。
誰知在星期天時發生大事……

家父發燒燒到四十度，期間不停喊冷，三、四位護士搬來棉被、大燈、監控儀器，
打了兩小時的仗才逐漸擊退病毒。
跟住院醫師講了只說會跟主治醫師報告。

原本的主治醫師這兩天請假，請了同科的代班醫師來查房。
該醫師一看病歷就覺得不尋常，極力幫我們排到星期一的超音波。
負責超音波的人員照到腎就立刻發現黑影，並問家父是否曾跌倒，
再和超音波的主任討論後決定安排隔天照電腦斷層來確認。

照完電腦斷層的隔天，已經確認是腎臟的問題了，
於是轉由泌尿外科的主治醫師負責，該科的住院醫師很快就來找我們，
只是情況不是很樂觀……

家父的右腎有個滿大的傷口，不確認何時發生的，但看來已有一段時間，
傷口發炎造成感染，附近的病毒已啃噬了周圍的肌肉組織。
如果是單一傷口還可以用引流管將膿水導出，但除了大傷口之外還有許多小膿皰，
全部插引流管會對身體造成非常大的負擔，而且可能造成臟器損傷，
於是建議動手術清創。
只是家父血小板偏低，凝血功能差，動手術的風險很大。
新的住院醫師相當盡責且謹慎地和我們家屬說明情況，
握著崩潰的家母的手，堅定地說：「我和主治醫師也討論很久，
風險是一半一半，但不做的話就一點希望也沒有。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力。」

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這位醫師，甚至在久未返家而使父母來訪餐敘後，
還特地趕回醫院和我們解釋病情。
我很想說謝謝，但一張嘴就只能哭出聲音……

由於家父紅血球、血小板都偏低，於是在決定動手術的當天下午就開始輸血，
預計是隔天中午進開刀房，血就輸到那時候，只求做好萬全準備。
因為手術當天早上血漿送來較晚，護士還特地幫我們「趕進度」，
同時安撫我們的情緒，真的很感謝。

十二點多進開刀房，正式開始動手術大約是接近兩點，
大約三點半左右，裡面的對講機才請外面的護士傳達要找家屬，我們就衝到櫃檯了。
此時主治醫師出來和我們說明，手術情況良好，清出1000cc的膿水，正在縫合傷口。
這時我們才放下心。
在外面又等待了半個多小時，就接到通知已經轉往加護病房可以去看。
在裡面還遇到動完手術的主治醫師，還在向護理人員交代各種應注意事項，
遇到我們又再次安慰我們手術很順利一切都很好。
這時家父能夠說話但意識不是很清楚，身上插的引流管頗大，
但各項數據都正常令人欣慰。

手術前一天新的主治醫師不知開了什麼藥，當天晚上排尿不止，每次都5、600cc，
腳掌的水腫明顯消了不少。
而動完手術的隔天，腳掌已經不再是先前的「麵龜」，小腿也改善了。
星期六，腳完全消腫，只剩肚子（這是肝的問題），
整個人精神多了，眼神也變得清澈有神。
但因為一直沒有排便，隔天早上去探病時又病懨懨地不舒服，
加護病房主任診斷是體內阿摩尼亞過多，早上就吃了軟便藥，下午不行的話要灌腸。
這兩天不論是泌尿主治醫師、住院醫師、加護病房主任來看過，
都說狀況不錯，但最好觀察到星期一再轉一般病房，
但在遇到加護病房主任說要灌腸的這天下午，卻接到電話說要轉床了。
我們雖然很錯愕（醫師們都說是明天，而且今天情況變差了），
但也只能接受，也很感謝加護病房的護士還特地安慰我們。

轉到一般病房的麻煩是上廁所不方便。
由於家父身上仍插滿管子，所以被禁止下床，只能用便盆在床上解決。
但家父是個知書達禮的老實人（好像怪怪的），在床上實在不敢解放，
所以在加護病房才會搞得阿摩尼亞過高。
但加護病房的護士真的很貼心，本來加護病房是絕對禁止下床的，
還是偷偷借了便椅進來給家父坐。
而一般病房就只有制式規定不准下床。
雖然知道這是規定，但實在是不近人情。

（我跟家母說：我從兩歲起就沒有在床上大便的經驗了，他哪大得出來。
　家母說：你是一歲。）←對不起心情放鬆後就開始搞笑了。

轉到一般病房後主治醫師仍天天會來，住院醫師是一天來兩次。
出院前一天更是兩位一起來，親自幫家父換藥，並囑咐後續要接著看的門診。
先前的主治醫師連手術都不知道，手術當天上午來看腳消了大半還以為自己開的藥有效，
後來飛也似地逃走了。

現在家父雖然瘦了不少，但腳上的水腫都沒了，人也有精神得多。
雖然還有肝的問題要解決，不過這次遇上這麼好的醫師，使我們安心不少。
特別感謝肝膽科代班的主治醫師、泌尿科主治醫師、住院醫師，
這位住院醫師和我們家特別有緣，上個月家母動手術就遇到了，
這個月這位醫師轉到泌尿科又遇到家父。
先前家父就誇獎這位醫師對待家母非常細心，這次再遇到真的很幸運。
也很感謝手術前搬被子、搬大燈急救的護理人員，
以及二十四小時細心照料的加護病房護理人員。
沒有這些貴人，家父的命真的撿不回來，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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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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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對第一次住院時的主治醫師有滿滿的不諒解。
雖然稱不上醫療疏失，但確確實實是忽視了病人真正的病因。
我盡力以不帶負面情緒的字眼來寫這篇文章，
如果有讓人看得不舒服的地方請見諒。

這次的經驗，我有幾項心得：
1.有不對勁的感覺就盡早就醫，以免延誤治療。有些老人家不喜歡上醫院，
　用綁的也要綁去（誤）。
2.對各種常見病徵要有對應病因的敏銳度。不是說要自己當醫生，
　但至少在就醫時可以向醫生提出檢驗建議。
3.好的醫師和護理人員真是可遇不可求。
4.住院請自備電視遙控器（不要鬧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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