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的夜裡... - 化療

現在，凌晨02:49 我在林口長庚外的一間網咖
我心情很不好、儘管我很疲憊想睡，卻忍不住的逃出病房來
我母親，一個前前後後在三年裡得了兩個癌症的可憐女人
在打了兩劑營養針、吃了兩顆史汀諾斯終於昏睡後，
居然反常的開始夢囈起來，還有不停不間斷的咳嗽
三年了，這是第幾次的化療？我和妹早就說不清楚
只知道母親由原本豐腴變成皮包骨
紅潤的雙頰現在卻是凹陷.....
那曾經濃密的頭髮早掉光了、現在就像尼姑一樣
本來健步如飛的阿，但，現在就連多走幾步都搖搖欲墜
明年過年時還會在嗎？我和妹總會淚眼迷濛的偷偷問著彼此
今早醫生說，肺部的癌細胞擴散了...我和媽只是靜靜不語的聽著

這是林口長庚癌症病房的實況報導
乾淨明亮的癌症病房裡，每間病房中飄散出來卻是不安的味道
ABC健保病房，我們在C床
A床的阿姨整天坐躺在床上，24小時都聽她在呻吟、咳嗽
聽說，聽她那看似疲憊的女兒說，她母親得癌症差不多要10年了...
B床的女士看來很有教養，外表看起來很"健康"
因為她前天才初次打化療而已
夜半裡，
聽著A床阿姨因為病痛的低聲呻吟、時而咳嗽
聽著B床女士旁她先生震天響的打呼聲
聽著C床母親叨叨絮絮含糊不清的夢囈
聽著護士推著護理車走動的腳步聲
聽著護理站時而傳來的輕聲交談
凝望著天花板，我忽然呼吸不過來，淚水一直在眼框裡打轉
說真的，我好累，但是，更累的人難道不是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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