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性的呼喚(二) reactive aggression - 憂鬱症

除了小時候跟弟弟假裝power rangers打打殺殺以外，
最近發生了生平第二次的打人事件，
特此紀錄一下多年前第一次(對不是弟弟的人)使用暴力的經過。

不知道是因為自律神經失調，還是大腦的危機偵測系統過於敏感，
才變成容易受驚的體質。
只要有人突然在我後面叫我、拍我的肩etc.就會被嚇得跳起來。
雖然我也希望自己膽子不要這麼小，但當發生出其不意、預料之外的事件時，
例如打開房門發現房門口外面站著可疑的陌生人(#1TfoLVM3)，
還是很難控制自己不要被嚇一跳。

除了以前老爸和弟弟偶爾經過我背後會故意大叫一聲再顆顆笑著走掉，
大部分人知道我很容易被背後的動靜驚嚇後，都會不會故意作弄我。


大一大二時，有個同學似乎覺得看我嚇一跳的反應很有趣，
偶爾會跟我爸一樣，不動聲色的跑來我背後大叫一聲。
這樣的白目行徑頻率大約一兩個月一次左右，好像變成專門作弄我的方式。

其他人都覺得我脾氣很好，老是被這樣整都不生氣。
其實正是因為被驚嚇，
看清楚之後發現幸好只是同學而不是啥可怕的事，反而覺得鬆一口氣。


直到有一次在教學實驗課時，這傢伙又故技重施，
特意從其他組別跑來我背後大叫一聲。
可能那時累積的壓力比較大，也可能是他害我們實驗出錯，
被嚇一跳後突然湧出一股爆發性能量，就在實驗室追著他用拳頭打，
直到助教出現叫我們不要鬧了，才結束這齣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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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有暴力傾向。

雖然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所以才會有白目鬼會來作弄我)，
還很容易像草食動物一樣受到驚嚇；
但正因容易受驚，才會產生攻擊性(aggression)。

大型犬因為外表的關係，其他人或動物不敢隨意冒犯，
所以可以不需要時時擔心受到威脅，可以泰然自若的待著；
而小型犬則容易焦慮、多疑，
為了彌補體型的不足，才用吼叫、咬、跳躍的方式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


我的大腦內有個原始的警報器，
像忠犬一樣守護我，幫助我生存下去(#1Ugdpn2O)。
可能牠早就習慣了將自我定位為無助、弱小的角色，
長期處於過度激發(hyperarousal)的狀態(**)，
以便隨時戰鬥或逃跑(fight or flight)。

即使時空改變了，我也不再弱小，大部分情況下的環境也是安全的。
我不需要戰鬥，也不需要逃跑，
但是負面記憶遠比正面記憶深刻，體內的忠犬一刻也無法鬆懈。
應激中心是否早就失靈了呢？
有時甚至還會無害的訊息解讀為“危險”，形成多疑的性格。

除了試圖給自己洗腦，提醒自己是安全的、不弱小的、自由的以外，
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治癒，隨著人生經歷的增加，學著信任環境，
等忠犬真正明白我已經不再需要牠的保護以後，才能夠休息。
偏偏就算我不去招惹別人，偶爾還是會遇到像是那位白目同學一樣的人，
或是隨機的危險人士來招惹(#1RzMd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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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沒有真的對白目鬼的行為感到生氣，畢竟同學之間本來就很常嬉鬧。
只是因為冷不防受到驚嚇，大腦以為遇了到危險，腎上腺素激增爆發能量，
才像爆炸的壓力瓶一樣，用攻擊的方式排解掉。

社會不容許暴力，人生經驗也告訴我語言的力量常常勝過武力，
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還是只能用拳頭溝通。
你看，自從那次爆發以後，那傢伙就沒有再故意嚇我了。是不是有夠欠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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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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