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 憂鬱症

為什麼？

像是…因為…但是…..所以？怎麼？可是….

於是，於是，於是……

於是……

我深深的為這所有無法扭轉的一切哀泣。


—————


原以為用這樣的新方法面對母親會是個比較好的方法，上次看起來也很順利，用一大堆滿
出來的話語填滿每個時間，讓話題的內容掌握在我手中，避開那些我無法回答的，但是要
毫無縫隙果然還是太難。


在我一句與弟弟的玩笑話中開啟了母親的情緒勒索，空氣一瞬間凝結，好像虛假的快樂模
式突然結束了，在母親的最後一句指責之後是一片長長的沈默，有那麼幾分鐘我與弟弟沒
有人說的出半個字，想不起來是我或弟弟誰先站起身來收拾餐桌，結束這頓晚餐。


躲在廚房邊掉眼淚邊洗碗的時候弟弟走進來跟我道歉，但其實跟本就不是他的錯，我就是
難過他要一輩子被綁在這個沒完沒了的家裡，這樣的人生到底值不值得？我想用力的搖晃
他叫他趕快離開這裡，越遠越好！他是一個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要毀在這裡？


但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且他也不是孩子了。


於是，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只能看著他每況愈下的精神與身體，為這一切的無法改變難過
，為我的無力感到難過，我所能做的只有讓自己離的遠遠的，就已經是極限了，我能做的
只有保住自己跟我的男孩們……


————-


不知道為什麼到處都濕氣很重，明明沒有很冷卻感覺透骨的寒意，這裡的一切都像是籠罩
著一層淡淡的黑褐色霧氣，所有的回憶裡都有這樣的霧氣，濃稠的化不開的。


觸碰著自己的老書櫃時，想起我曾經是多麼的想撕碎這一切，好像也真的撕毀了一些紙跟
幾本書吧？想起我為什麼會那麼想離開這個島，其實我沒有不喜歡這裡，但是不夠遠，太
近了…，想要去一個永遠回不來的地方。


破碎的回憶跟破碎的現在，一模一樣沒有改變，這裡的時間就像是停止了前進，只等著慢
慢凋亡。親眼看著我珍視的那些破碎消散的過程，是那樣的痛苦，痛到沒辦法停止眼淚。


很想跟母親說，妳知道妳失去了什麼嗎？妳知不知道就是妳口中的愛毀了一切！所有的生
機都死在這種愛裡面了……，但是她不會懂，在她所生長的年代裡，這都是無庸置疑的，
孝就是順服，不論結果，不論對錯。



————-


想回家了，想回那個總是下雨的城市，我小小的巢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