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病』史（1） - 精神疾病

我的精神『病』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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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楔子

在標題會用（1）這樣的附記，
是因為還不確定會寫幾篇，
再者，會用『病』這樣的標題，
是因為有時候狀況很好，
良好到自己不覺得有病，
或是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病，
所以用了引號來自嘲一下。

這是我在精神疾病討論版的首po，
我原本要『圍繞著我求醫的過程』，
但是我想，要講到『我求醫』，
就勢必得講『我為什麼要求醫』，
至於要講到為什麼，
問題就出在我，
所以我打算先簡短的介紹『我』自己。

打完簡短兩個字我有點後悔，
因為任何形容詞都是主觀的，
有可能我看到的事實，不一定是你的『事實』，
有可能我的深灰色，對你來說只是淺灰色，
再加上我又很喜歡腦內補充（os一堆），
啦哩拉雜的就應該不太簡短。


所以，這一篇首po，
就當作我試探水溫的一種策略，
就當作是一種『伴隨著精神科就診的自傳文』吧！
時至今日我挫折容忍度也愈來愈高，
但是我相信應該不會有人在這個版上亂批評別人吧。

畢竟，這是我的故事，
我願意提出來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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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自我介紹

我，在這個星球上剛滿二十四歲，
我叫做仇軒愛，雖然這不是法定名字，
但是我現在都用這個名字現世。
『仇』當姓氏唸的時候，
要唸『球』的音，
但是我一點也不介意大家，
直接唸仇人的『仇』的音。
在網路購物、寫情書，
甚至郵寄信件我都直接使用這個名字，
曾經試過政府的公文也用這個名字，
但是後來被公務人員說這有可能是偽造文書，
所以政府信件我無法用這個名字。
仇軒愛這是我在高校時期取的匿名，
與我親近的人們會叫我『軒愛』、『小愛』，
或是『愛愛』也可以。


我是一個已經出櫃的男同志，
換句話說，就是已經公開身份的gay。
如果要問性角色，我是一號，
換句話說是進入別人身體的那一方。

公開自己的性傾向身份也和求醫有關，
公開自己的身份不代表一切問題就會消失，
就如同求醫一樣，
很多時候很多問題都出在我身上，
我一直到了『現在』才知道問題在我身上。
（現在是寫文章的『現在』）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
我的精神狀況是十分理智的，
大腦生理上則是位於躁動期的尾端，
預計再過一兩天沒有躁動期的狀況，
用字遣詞可能會變得主觀一點，
把主觀這兩個字寫出來，
代表我往後再回頭看這篇文章的時候，
要接下去寫新的文章一定要客觀。

當然主觀、客觀這又是相對的概念了，
因為假如我不客觀的話，
很有可能大家認知到的事實，
會離我當初的事實有『更大』的差距。

為什麼又要用『更大』呢？
因為我現在已經知道，
我認知到的事實，和一般人的事實，
有明顯的落差，所以有些東西、有些實況
是會被扭曲的，所以我再度提醒自己以後要客觀。

當然『感覺』這件事，
誰也說不準，所以感覺是主觀的。
但是描述事件本身，
我會用客觀的角度，這點是可以確定的。

認知與一般人有落差、
有躁動期和低鬱期、
是男孩子、是gay、
24歲，
我叫做仇軒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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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家人


（現在體力很好，已經兩餐沒吃了，
但是不會飢餓、也沒有想吃東西的慾望，
我指的現在是寫這段文字的『現在』）

我爸是他家的長子，他家那邊總共有七個小孩，
分別是我的五個姑姑和一個叔叔。
他是雲林人，非常傳統，
現在有糖尿病，說實話我們處不來，
時至今日依然無法接受我是gay，
現在的他變得更難溝通、更固執，
會對我逼婚，就算我表明我無法對裸女勃起，
他還是會用一些低俗、粗鄙的句子罵我，
這是我始終在面對的壓力。

我媽則是她家的么女，
她家那邊總共有四個小孩，
分別是我的大姨、二姨和二舅。
我媽是花蓮人，對於我性向這件事情上，
她沒有更多支持或排斥，她比較中立，
我這幾年一直拉攏我媽，試圖讓她當我的精神支柱。
我媽現在也老了，有點駝背，有點白髮。

我爸和我媽在大學時期認識，結婚，
每隔兩三年，就生一胎，
總共生了四個小孩。
分別是我的三個姊姊，
我家生不出男孩子讓家裡（特別是媽媽）壓力很大，
我算是被硬生出來的。

我爸是長子，
因此我是長孫，
在傳宗接代上的壓力也更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傳宗接代的關係，
我大方地承認，
我的確是備受呵護、寵愛的一個孩子，
三個姊姊非常嫉妒我，
我常常會擁有『新的』或『自己的』東西。
我想要什麼東西，只要哭只要鬧，
我爸都會買給我。

我家住老舊公寓的三樓，
位於市中心的住宅靜區，
捷運站開通之後，
離捷運站大概五、六分鐘，
幼稚園都是我媽騎腳踏車載我上下學，
直到小學三四年級，
我爸則是家中唯一經濟來源，
直到我大三的時候從公司退休了。

（敘事有點亂的感覺）

三個姊姊個性都不同，為免篇幅過長以致失焦，
每個姊姊我都用一小段文字描述吧。

大姐，
自幼體弱多病，據說是媽媽安胎沒有安好，
到現在都需要爸媽叫她起床去上班，
有氣喘、和我最親暱，
小時候會和我玩捉迷藏，
小學時期我不敢自己去樓下便利商店買東西，
她會陪我到樓下大門，她會訓練我，
她會說『我在大門等你』『然後你過去買』『敲門敲個暗號』
有時候她會故意躲起來不回應我，突然會害我很緊張，
總是在最緊張的時候她會開門，
她似乎很享受那幾秒鐘讓我焦慮的感覺。
三個姊姊當中成績不是最好的。
她是為家裡犧牲自己最多慾望的人，
包括一開始沒有自己的房間，直到我爸買了新的傳統公寓，
包括為了省錢唸南部便宜的私立大學、唸便宜的新聞科系
住學校宿舍、省錢不用電費卡吹宿舍冷氣，
到這幾年，因為找不到工作委屈自己接受父親的安排進入公司，
直到現在都在做她不想做的事。


二姐，
比較獨立，會和三姐代替爸媽一起體罰我，
於我高校到大學這一階段她是缺席的，
她花了非常多家裡的錢去德國唸營養食品碩士之類的吧，
回憶起來她的成績是次之的，
行是作風非常中性，我指的是性別氣質的中性，
我常在想她有沒有可能是『拉子』（同志圈內對女同志的暱稱）
分析事情的時候很有條理，高校時期是管樂社，
音律不錯，我記得她高校時期常在房間偷看言情小說被爸爸罵，
是最開始有自己獨立房間的一個姐姐。
直到現在都很會彈鋼琴，有時會和三姐玩四手聯彈。



三姐，
與二姐較親暱，也會體罰我，
略懂音律，在校成績一直都很突出、很前面，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從我身上分到更多父母的愛與關切，
她的成績一直都很好，直到大學美術系畢業，
成績都不錯，找工作也不必爸媽擔心。
和我共用房間、分開睡上下舖直到我國中時期，
（不行，這樣是要寫到什麼時候，我決定畫立一個時間軸）

叉題一下，
我家二十八坪，前後有陽台，
還沒街道重劃之前，
我家前面是小溪流，類似排水溝，後面是小山丘，
三個房間，一間衛浴，
大房間給大姐和二姐，
一間爸爸自己睡，
一間上下舖，上鋪是三姐睡，我和媽媽睡下舖。

直到國三我會夢遺了吧，我媽覺得尷尬，
我爸在隔壁買了新房子，其實就是格局一模一樣的舊公寓，
只是尺寸放大了一點，沒有什麼家具，住起來也比較舒服。

於是居住模式變成像這樣（在我高校時期）
舊家：
大房間給二姐、一間爸爸睡、一間給三姐。
新家：
大房間給大姐、一間我睡、一間媽媽睡。


回到主軸：
其實三姐她的名字原本是給男孩子用的，
因為爸媽原本想說第三胎就會生男孩子了，
直到現在吵架，她都會拿名字這一點要脅我，
她不會吵著要更多東西或是更好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的認知裡，
無論她做的多好我爸媽都只會關心我，不會鳥她。
這是我很靠近這幾年才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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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幼時（到小學三年級前）

家人都大致上交待個大略了，
三不五時爸爸那邊的親戚都會拿自己的小孩來做比較，
不知道是為了討好我、還是討好我爸，
還是為了『長孫』的面子都還是會說『你最棒』，
『好不容易生出男孩子了啊』『一定要疼他喔』
回雲林老家的時候也是備受長輩問候關心，
姑姑們有時候會塞紅包給我，直到現在，無關節慶。


我想這一篇要在我幼時的求學過程做個停頓，
（我現在餓了，意思是指『現在』）
幼稚園第一次和媽媽的分離焦慮到在幼稚園外面大哭，
這樣的經驗應該大家都有吧，但是我印象和回憶都很清楚，
我是有大哭的，大哭說不要分開的畫面牢記著。

根據長輩的說法，
我直到兩歲都不會說話，意思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沒有開口過，沒有發出聲音，格外的安靜，
張開嘴巴除了吃東西，不哭不鬧，
我媽主動會檢查尿布之外，家裡的長輩都覺得我怪怪的。

帶去看家醫科醫生，醫生說有可能是自閉症，
應該切到重點了，兩歲就開始了精神科就診的紀錄，
是什麼科別，家裡的人也不記得了，
但至少從這裡開始和精神科有關。

我開口的第一句話，根據長輩的描述，
是某次過年在雲林老家，傳統三合院那種古老到不行的磚瓦屋，
我爸那邊整個大家族親戚長輩小孩都在，
長輩又開始討論為什麼我到兩歲多都還不會講話，
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不是怪怪的啊，
然後我忘記是誰問了我『為什麼你都不講話』。

我只面無表情說了一句『因為我覺得你們很煩』，
我爸媽據說是嚇傻了，又是高興又是嚇呆了吧，
聽某個表姐還是堂姊說了，
當時有人接著問為什麼會不想說話呢？
我的回答是『因為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和你們說話』。

我回答有沒有到這麼完整的句子，我想應該沒有，
這是我去問那些親戚拼湊出來的、重建的情境，
但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很煩』是確定有的，
可能我當時是說『你們很煩』這樣，
或是『你們很煩，我不想講話』之類的。
或是『沒有必要』，或是搖頭說『你們很煩我才不想講話』
之類的吧，之後也開啟了我可以和家人流利溝通。

我忘了是在幼稚園小班還是中班，
直接跳到大班去了，
因為老師發現我發展、學習都很快，
所以沒個幾個月吧，我就被調到大班去了，
剩下的時間都在家自學，
看有注音符號的百科全書，
過目不忘的本領到現在都有。

小學畢業前，成績都在前三名，
我沒有想過要讓爸媽滿意我的成績，
翻書也是翻個幾頁考試就能一百分。
我只知道我成績好，會被稱讚、會有獎品、
爸爸會給獎金（姊姊都沒有的）之類的。

也是在幼稚園，
我發現我會注意有個男生臉孔好看，
我會想多靠近他，
我會想多親近他，
午休睡地板打地鋪我會睡在他旁邊，
幼稚園是天主教所以會禱告用餐，
禱告我也會想辦法站到他身邊，
用餐後的點心會分他一半，
大概是小餅乾小布丁之類的。

他應該就是現今主流社會說的『娘娘腔』，
講話的聲音我不記得了，
但是他很文靜、瓜子臉、有點倒三角臉，
但是整個頭型很漂亮，橢圓的，
大眼睛雙眼皮，面白脂唇紅嫩，
是他開啟了我日後喜歡男生的這條路，
要不是在幼稚園遇到他，
我想我可能這一生都不會發現『我喜歡男生』這件事。




（待續）
我對錯字有點敏感，
請大家幫我糾正錯字、挑錯字，
或是你要回饋也可以，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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