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自己 - 喪葬

昨天 3姑打給我 我沒接到 等我回撥時 姊姊告訴我2姑住院了
以為 像之前一樣 過兩天就會回來 等到3姑回來跟我說 可能不行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天.竟會來到.
一直以為2姑習慣嚷著自己快要死掉.總是覺得他在那抱怨.
想不到 今天2姑沒等我回去.就先走了
昨天晚上我還怕自己睡不著 早上趕不到火車.逼自己喝下烈酒.再吃的飽飽等睡覺
可是怎麼就是睡不著.儘管頭很暈 眼睛很酸 就是睡不著.拖到3點半.還是醒著
想不到自己後來昏昏沉沉之間 好不容易睡一下後 又馬上睜開眼.
昏沉間似乎有電話聲.我還以為是作夢.想不到一瞬間突然清醒.看著訊息;
姐.2姑去世了.4點走的.頓時.7點的晨間.怎麼天還是暗的.
回來翻開2姑的手記..想不到他平常嚷著真的是一堆病.肝腫大.脾腫大.白內障.
血紅素不足.小腦萎縮.走路搖晃........
我真的好恨自己.以前最親的人.我竟然覺得那些他講的 只是在抱怨..
洗腎洗了15年.痛苦了15年.儘管全身是病.他還是堅強的活著..老天爺怎這樣對他
當了一生義工.連闖紅燈都不敢.給乞丐錢.天天給騙.給人推銷又不敢拒絕 請他
吃一隻冰.他就買了500...........
我真的恨阿.週一從家中回學校 還跟他招呼一聲...
長的愈大.愈不會體諒他.明明知道他生病.還以為他只是愛訴苦...
姑姑..我真的好想你..我大學四年 到底學了什麼.你都只敢吃30圓的麵.還因為我要買
冷氣 給我8千.你說 你都沒吃過高級牛排.生平去鬥牛士還前餐吃完就飽了
只好打包主菜了.看了你的病史.又聽到你最後真的是因為一堆併發症引起敗血症
我真的好痛.人家說 早上走的人 心很好 沒有吃任何一餐 把錢財都留給子孫
你沒有結婚 沒有子孫.可是有我阿.你還說要分我遺產 分多少.我總覺得你又再
那嚷嚷了 沒有當真.你還跟我說 你活不過今年 看到我有照相手機
說等哪天給你拍一張 當最後的一張 我都還覺得你又來了 又在騙我
可是.這次我真的好希望你騙我.3姑說你這次有預感.平常你都不會怕看醫生
儘管大大小小的病 洗腎 癌症 青光眼開刀 你都過來了
可是你這次竟然會吵著說不要住院 只要看門診你怕住了 就回不來了
這次你真的沒有回來了.......我真的好想你...
想聽你叫我去買紅蘿蔔汁.豬肉乾.載你去看醫生.笑你胖(其實你根本都是水腫)
我知道你都沒有肉了..我以為只要不去想 就不會有這一天
姑姑 我好想你 好恨自己昨晚沒立刻回來 上週沒跟你好好說話 幫你搥背
我真的很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