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忘不了 - 喪葬

去年的6月18號
我的第一天暑假
哥哥去美國留學的第一天

爸媽難得上來
我和爸媽送完機後~再中櫪舅舅家呆了一天~也出門逛逛

晚上~我撐著等著砍王建民的比賽
老爸的手機響起
是阿嬤打來的
說爺爺咳受發燒~要去慈濟醫院掛急診

6/19
收起行囊
回台中度假3個月去

晚上~
阿嬤再度打來
說阿公的並沒有好轉
正要趕上去台大(因為本來就有想說要去台大開脊椎側彎的刀了)

6/20
一連串的檢查
說是肺炎
肺炎*聽起來還好
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

6/21
阿嬤很緊張的打來
希望媽或爸一個上去支援
爸要開會
就媽先上去

晚上
我在家等了好久
怎麼老爸也還沒回家?
打個電話問問
??爸要上去台北了
媽正要回來
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 =

等媽回來
問問阿公狀況如何?
媽說
就是插管,從鼻子餵東西
因為肺炎
所以還要抽痰之類的
阿公是個很倔的人
對於醫生這些他感到太"過"的治療方式不太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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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
阿公的意識都很清楚
但就是不覺得自己的並要用到這樣的治療方式
但中間有要阿嬤請再台大當醫生的親戚找一個心臟科的醫生來看看
(阿公很早就有心肌梗塞的毛病了)
爸.阿伯.姑丈.還有二哥.堂弟
在阿公住院這段期間
輪流從台中.嘉義上台北跟阿嬤一起照顧阿公

過了2個禮拜
病情也逐漸好轉
期間在美國的哥哥還有在日的堂哥
也都有打電話來替阿公加油
阿公也跟他們說
阿公在這加油 你們在那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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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爸跟二哥一起回家了
說阿公隔天就可以出院了
阿伯明天會從嘉義開車上去接
大家的心也都安了一半

晚上11點多我準備洗澡前
爸已經在床上休息了

突然間
夜晚的電話聲

是姑姑打來的
說阿公要起來上廁所
突然昏迷

爸從樓上走下來說:怎麼會這樣
跟媽準備好地圖

準備殺上去
在嘉義的姑姑跟阿伯
也正要一起搭客運趕往台北

我才洗完澡
爸跟媽就突然回來了
我一臉疑惑

突然媽媽上來跟我說
阿公走了
趕快準備準備
趕回嘉義
我去叫醒了2哥
2哥 皺著眉頭.......

老爸撐著
開車
我坐在車上
看著外頭的月光
很晚了
我的眼睛卻閉不上

我不曾那麼晚回家過
我不曾見過爸爸這麼急促的煞車聲
我不曾感受過在車子裡的這種氣氛

趕回嘉義
家裡的燈是亮的
阿伯跟姑姑也在清掃了

我站著
我不知道要幫忙什麼
大家都無語

那晚
好漫長

我第一次
看到我堅強的爸爸哭
看到他如此憔悴
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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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大家輪流念阿密佗佛
守候在旁
大家得眼淚
沒有停過
當下
我覺得我腦袋是空的
看著大人們哭
我的眼淚也潰堤了

早上눊2位親戚的師父也來了
帶領我們繼續誦經
家裡也來了不少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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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吧
爸爸因為身心的煎熬
必須去打營養針才有體力

接下來到出殯的日子
我們的師父
替我們安排要上經的時間
2天一個下午或一個早上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接觸佛教

聽說有的外面的師父都沒上足
在這點上
我真的很感謝這2位親戚
雖然因為他們的突然出家
給了我們的家族一連串的風暴
但在這時
一切的恩怨
都不再了
我們都不懂這些經文
但我們都很認真在念
也感謝他們的引領

家裡的人幾乎都很鐵齒 尤其是阿公
對於這些靈魂的東西
都不太相信
但總是一些習俗
我們也希望能夠多作一點事
即使只是求個心安

出殯前的那一天
還辦了個超大法會
一整天
跪拜念經
疲累
但大家也都很認真的再跟著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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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
百年來的超大颱風
這天
是最重要的日子了
沒錯
就是出殯日
這晚狂風暴雨
把我們的式場
都吹垮了
我們只能夠用人力來救靈堂而已
式場
它真的垮了
還好葬儀社的人在
清晨前把式場移進巷子裡
但是狂風暴雨仍在
(從小在嘉義長大,我真的覺得這次的颱風真不是普通的大)

但是一切還是要如期舉行
雖然大家一片狼狽
但終究還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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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暑假
就在每週回嘉義做七的日子中度過了
這算是充實嗎?

後來想想
阿公還真會挑時間
挑在堂弟聯考完
挑在孫子們都放假
雖然家中的長孫跟2孫都在國外
雖然我每個禮拜都跪的好累
但這一切都圓滿完成了

但我還是有很多疑問
明明就要出院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
讓大家都來不及反應
心情的起伏未免也太大

明明在台大醫院走的
也是在那邊急救的
院方卻不開證明?
還要阿公在嘉義的心臟科醫生來開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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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後來聽姑姑說~他在阿公住院的這幾天~夢了2.3次有蛇一直往阿公的身邊去
家裡的田地裡的樹(經歷了n個颱風沒事,卻在住院時沒風沒雨倒了),阿公在醫院說倒了之後要種鳳凰樹~我們後來也種了
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
後來2堂弟真的考上了清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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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總是讓人忘不了
回想
我最後一次跟阿公說話
竟然是在去年的清明節回家時
從小跟阿公住
我卻來不及說再見

6/24
就是對年了
哥哥也會回來看阿公的

這幾個月來
我總是時常會想起
也有時候會夢到
我總是還無法接受
我再也不能和阿公說話了

大家最擔心的就是阿嬤了
還好阿嬤看起來很堅強
爸爸也一定每個禮拜5就回嘉義陪阿嬤
還記得爸爸很抱歉的跟我說
要我們每個禮拜都跟他回嘉義,沒有太多自己的時間很不好意思
爸說他大學出去唸書之後就沒有這麼長回家過
我想告訴爸爸
沒關係,我也想回去陪阿嬤
每次回嘉義
看到共桌上總是擺了餅乾(阿公以前吃要一定要配餅乾)
旁邊永遠插了鮮花(阿公最愛花花草草了)
我們回台中前
總是要我們替阿公上香
永遠也不會忘記哪天是初一.十五
我就知道
阿嬤的堅強是在我們面前的
連我自己都還放不下
阿嬤怎麼可能放下了?
我一定要多陪陪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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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我真的寫多了
但我真的忘不了
有太多的情緒
在看了這個版的文章之後

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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