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 喪葬

無意之間發現這個板
我想 也許是個好機會可以說出來

就在不到1個月前 我的外婆 去世了
很快 很突然 毫無預警的 外婆她去世了
外婆今年才68歲 過完年就69了
"真是年輕" 每個知道消息的人都這麼說

外婆是在今年1月15那天去世的
我卻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大學生的期末考都是在一月中舉行的
14號那天 我考完最後一科期末考
興沖沖的打包好行李 準備到高雄去找我女朋友
由於我沒有跟先問過我爸媽
因此出發之前我和爸媽大吵一架
其實爸媽他們很少會制止我去哪裡
他們多半都說希望能不去就不去
很少像這次一樣 嚴重的警告我不要去
但最後我還是負氣離開 前去高雄

這時候約是14號下午15點左右
這時候的外婆和阿姨正在逛街買保養品
外婆是個很愛漂亮的人
她的保養品比起一般像我妹這樣20出頭的女生還多得多
見過她的人都不會相信她有68歲了
尤其和我那不愛保養的媽媽站在一起時
大家都還以為她們是姊妹 不過當然我媽才46歲

到了高雄 我和我女朋友待在她家看DVD
她做了幾道菜 我吃得肚子都快撐破了
那天晚上 我們很晚才睡 我也睡得很熟
直到隔天中午才睡醒

就在我待在女朋友身邊的時候
我外婆毫無預警的病了
14號21點 也就是我剛到高雄時
外婆跟舅媽說她肚子不太舒服
整個人發燒又不停冒冷汗
舅媽想送她去醫院
不過外婆一向都不愛去醫院
"也許是感冒吧 聽說這波流行感冒都是這樣" 她說
外婆隨便喝了感冒糖漿之後就去睡了
到了23點 外婆又醒了 她說她還是不舒服
所以舅和舅媽就急忙送她到了士林的新光醫院

外婆她們住在蘆洲 離士林還漫近的 開車約20-30分鐘
到了新光醫院 掛急診 醫生診斷過後說要驗血驗尿
這些檢查結果出來後 醫生說外婆情況很嚴重
疑似肝有些硬化 似乎有個小腫瘤在肝附近 要盡快開刀
舅和舅媽同意了 也簽了手術同意書

這時候是15日01點左右
舅媽她們簽了同意書之後 就開始了無止境的等待
原先那位值班醫師說要馬上開刀
可是舅媽她們從1點等到3點 還是沒有來通知她們準備手術
舅媽去詢問的結果是
"當時還有一位病人 他的大腸破裂 正在進行緊急手術
如果你們很急 要不要辦轉院"
舅媽她們想 也許是外婆的病情沒有這麼危急
加上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 於是舅她們決定在新光繼續等
等著等著眼看快要5點 還是沒有要進行手術
舅媽又去問了 這時候值班醫師又說
"現在醫院裡沒有病床 在這裡開刀的話 還是要轉到別的醫院去住的"
於是她們決定轉院了 將外婆轉到和平醫院

到和平醫院的時候已經快早上6點
一到和平 檢查完馬上就進行手術
醫生說 外婆是有些肝硬化但情況不像我們想的嚴重
嚴重的是 外婆她的膽囊發炎 甚至有些破裂
手術進行了將近3小時 到了9點多才結束
手術完 外婆全身都差滿管子回到病房
這時候 我媽媽打電話給我

15號早上 我還在高雄 睡得很熟
而且 我一向不接不認識或者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
到了中午12點多 我起床了
我媽也很巧這時候打了電話給我
我想她是用公共電話打吧 因為沒有顯示
我看著電話 但沒有接
也從此錯失了和外婆見最後一面的機會

外婆手術完之後 到了中午有醒過來一下
那時候她看起來還不錯 算是有血色
也和大家說話 舅和舅媽 我爸媽 我阿姨姨丈 大家都在她身邊
包括我5個表妹 要上班的請了假 要補習的也沒去
連我弟和我妹 一向不喜歡這種家族聚會的這兩個人 也都到了
我外公 好幾年前就有了輕微的老年癡呆症的現象
加上外公曾經中風過 身體很虛弱 平時大家都要他在房間休息就好
那天 沒人忍心要他走
外婆醒了大約3個小時吧 下午3點又陷入昏迷
從此 外婆眼睛再也沒睜開過

醫生很盡力搶救外婆 但很不湊巧的是 外婆有低血壓的毛病
外婆陷入昏迷之後 血壓一路下滑 根本沒辦法進行第二次手術
只能一直打針打點滴
到了晚上8.9點左右 強心針已經到了每30分就要打一次的地步
醫生說 外婆她已經沒救了 她的身體機能都漸漸在停止了
再打這些針也只是浪費錢
於是 舅他們把外婆接回家了
"要死也要死在自己家" 我舅他們是這麼想的
接回家之後 舅他們還是用一些器材試圖維持外婆的呼吸
到了晚上10點多 外婆她去世了

15號下午4點多時 我弟打給我 告訴我外婆病危
我聽著電話 心想不可能
外婆這麼健康的一個人 她明明上星期才剛從大陸玩回來
怎麼會突然病危
我急忙趕去機場 但是那天飛台北的班機都客滿
我只好坐客運 客運是1945的車
一路上 整個人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在車裡 我試圖安慰自己沒事的
老人家難免都會有些病痛的
同時卻也一直希望我能來得及見外婆最後一面
不過就在車開到新竹時
突然發現 我的眼淚留了下來
我想 是外婆走了
我一個人在車上安靜的留著眼淚 直到下車

到台北已是晚上2330的事了 一下車 直奔外婆家
卻看到我媽站在門口要我跪著進去向外婆上香
我本以為在車上我已經哭夠了
一看到外婆的遺體 卻也顧不得我是長孫的面子 眼淚開始不斷的流
我跪在外婆腳邊 幫她燒紙錢
我想我大概跪了1個小時吧 不管是誰來叫我起來我都不聽
就只是在那裡跪著流著眼淚
阿姨問我 要不要看外婆的最後一面 我點點頭
阿姨掀開蓋在外婆臉上的布
我看到 外婆 她是笑著離開的 彷彿她只是在睡覺

上一次看到外婆 我想已經是去年過年的事了
小時後很黏外公外婆
但長大了 卻變得和她們生疏
連過年時候 都藉口說要打工沒回去看她
人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今年過年 沒有人會在旁邊笑著看大家吃飯了

但我想 外婆 這一生應該過的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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