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 抗癌

去年母親節前兩天
我放假回家與全家吃飯
還做了一張母親節卡片給媽媽
那個時候我還在當兵
我媽拉著我的手說，她今天去照胃鏡，發現有長東西
切片要三天才知道結果

當下沒什麼只覺得毛毛的，沒什麼在意這件事
覺得再差也是胃潰瘍之類的
第二天就回到部隊值班了
永遠忘不了那天忘憂谷的陰沉天氣

三天後，母親節的隔天，我陪媽媽在醫院
接到切片報告的電話，確定是癌症 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除了握住媽媽的手之外，不知道該說什麼
媽媽卻一直安慰我，再大不了，也只是一走了之啊

胃癌的主要治療就是開刀
手術的安排就在第二天(我後來才知道，切片報告出來前就排手術房了)
那天也是一輩子難忘的日子
醫生說要切2/3的胃，情況糟一點可能要全胃切除
那時候擔心的只是手術的成功與否，以及全胃切除之後所帶來的適應

八點整，(跟部隊請了假)，推入了手術房
由於是大刀，至少要三、四小時才出來
進去了約三、四十分鐘，廣播傳家屬進去
於是我爸進去，過了五分鐘，廣播又傳家屬進去
我和我姊也走進去
醫生跟我姊解釋，由於我爸精神狀況不穩，想問我跟我姊的意思
當下還覺得怪怪，到底是怎樣？

之後醫生解擇，由於癌細胞已擴散至末期
切不切胃已經沒什麼必要
切了反而影響她最後一段路的生活品質
然後要問我們的意見
哪裡會有什麼意見？當場只希望趕快從惡夢中醒來...
從照胃鏡到得知末期，才短短四、五天的時間，這要叫人如何接受？
重點是我媽一直都不會痛 只有那種不能吃太飽的感覺
我姊一直問醫生還有多久，醫生只應「不久了」
最後就照醫生的意思，把肚子直接關回去

之後的幾個小時是人生最久的時刻
一直到我媽從手術房出來
(其實那時候的感覺是我媽再也不會醒了，好像是看最後一面的感覺@@)
那天也有很多親威來，都是叫我要堅強要堅強
然後我都只能含著眼淚點頭
因為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