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問題 - 喪葬

　　這篇不知該歸類為問題還是心情－－－



　　前幾天，外婆就這樣沉沉睡去，不再醒來。



　　從一、兩年前就知道外婆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一開始拄著柺杖撐著不受控制的雙腳，

　　接著有一天，開始用了輪椅，便再難用自己的力量撐著身體－－－


　　隨輪椅行走的時間越長，血液也越來越遲滯的不肯流向腳底，

　　在有幾十年屋齡的狹小房子，

　　鎮日在屋內盯著一方小小電視機的外婆，面色蠟黃。


　　在今年，連醫院也不願意收這個遲暮的老人了。



　　當然，這並不是這篇的重點。



　　在這段時間，

　　往返於家中、娘家、醫院的母親也有難處，

　　只能瞞著婆婆悄悄的探望外婆。



　　不過我不解的是，

　　外婆往生那天，

　　母親也耳提面命的，不許將消息告知婆家，不許將訊息透漏親友。


　　不知道是否有習俗規定－－不許將喪事的訊息公布給外人知道？　

　　還是哪個禁忌表示，在一定時日內不能將事情向外通知？


　　
　　雖然外婆往生之前，因病讓生活受了許多侷限，失去許多生活的樂趣，

　　也有抱怨過底下一兩名子女的不體諒，

　　但外公還是這樣伴著她，

　　從年輕到薄暮，

　　看著她的肌膚越來越鬆弛，頭髮越發斑駁，

　　在年老生病的時候，在房間放了便桶為她把屎把尿，

　　仍與她在同一個睡褟上入眠，蓋著一條不知過了多少年月的花被子。

　　

　　分散的子女輪流照顧她，

　　有時近十個人聚在一個小客廳裡聊天，

　　外婆是沒有力氣久坐在老舊的石椅子上的，

　　被攙扶到了與客廳僅隔一片薄木板的房內躺下，

　　此時外公也跟著爬上床，

　　兩人一同聽著外頭客廳的嬉鬧酣睡。



　　也許我能認為，外婆在心靈上是富足的吧。


　　因此我不會感到太悲傷，在年老的生活，還有一群人陪著，是美好的。



　　雖然我對母親的娘家是抱持著這種想法，

　　對父親這邊的家族卻不能體諒…

　　當然，是母親自己決定不告知婆家的人的，

　　

　　但我隱約明白母親為什麼做了這個決定，



　　心中卻還是有些希望，

　　也許親家往生的通知，是一種習俗上不被允許的忌諱，

　　而不是那個令我厭惡的原因，促使母親不願告知婆家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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