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葬 - 喪葬

在白晝壓抑的心情 夜裡是瞞不過自己的
二月二十七日我回到雲林去送您最後一程
您的面容依舊慈祥像是睡著一般 卻不見如湖水般透澈的雙眸　
一遍又一遍的頌經聲 摯親不捨的啜泣聲 您聽見了嗎?
送入火化場的那一剎那 我們喊著"阿公 火來了 快跑!"心都碎了
沒有親人夢見您 我猜想是菩薩帶走善良的您了

此刻的您應該是以安詳的面容在天國看著我們吧
擺脫了那些呼吸器 醫療儀器的您 應該覺得舒服許多
看到被病魔折磨得極瘦弱的您 孫女心中萬分不捨
從小只要放寒暑假 我就會到南部去住一陣子
蟬叫的夏夜 外公泡著茶 跟我說國校時的成績優異 眼底的光芒比星星還要閃耀
弟弟喜歡喝牛奶 只要我們回外婆家 外公一定從農會載回一箱又一箱
多少個寒暑假 一直到升學壓力重的國中 我回南部的次數愈來愈少
外公外婆帶給我的溫暖 像中南部和煦的陽光一般 那是我最甜美的回憶之一
媽媽說您從年輕時就嗜賭 長期作息失調 菸不離手讓您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提起這些時 媽媽的眉頭是深鎖的 距離的遙遠讓她力不從心
只能靠著偶爾孝敬的金錢彌補她的孝心
還有您以前反對的女婿 現在提起我爸爸 您應該嘴角是上揚的吧
因為他很努力讓我們有個溫暖的家庭
我結婚時爸爸抽搐的哭泣聲 特別能感受不捨女兒出嫁的為父心情
您可以安心 媽媽過的很好
從四伯母過世後已經十多年 現在有至親往生
在上班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那是不想讓情緒潰堤
這麼長時間的寒流 魯鈍的晚輩沒有人注意您睡的鐵皮屋已寒風刺骨
中風的您不會說 外婆會拿一件一件不保暖的舊被子讓您蓋
這對已經是病人的您 有多麼難捱
再一次中風 您躺在加護病房 孫兒來探病 您不會說
最後一次聽到您說話是結婚前帶老公回南部
您帶著微笑說女兒孫子都回來看我了
外公 我永遠懷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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